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从毛泽东经典之作《寻乌调查》中汲取精神力量

也许，有的人不熟悉《寻乌调查》，但一定很熟悉“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这句话，这句话就是毛泽东在《寻乌调查》中提出来的著名论断。1930年5月，毛泽东在江西省寻乌县开展了一场为期20多天影响深远的社会调查，这是毛泽东一生中进行的规模最大、资料最详细、内容最丰富的调查研究。在调查研究的基础上，毛泽东写下了《寻乌调查》《反对本本主义》两篇光辉著作，第一次提出了“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的科学论断，首次明确提出马克思主义的基本原理要与中国实际情况相结合的观点，通篇闪耀着唯实求真的精神，为我党实事求是思想路线的形成奠定了理论基础，寻乌也由此成为我党实事求是思想路线的发祥地之一。2011年11月习近平总书记在中央党校秋季学期第二批入学学员开学典礼上，曾这样评价毛泽东的寻乌调查：“直接与各界群众开调查会，掌握了大量第一手材料，诸如该县各类物产的产量、价格，县城各业人员数量、比例，各商铺经营品种、收入，各地农民分了多少土地、收入怎样，各类人群的政治态度，等等，都弄得一清二楚。这种深入、唯实的作风值得我们学习。”下面，我跟大家分享五个方面内容：

寻乌调查的历史背景

1929年1月，毛泽东和朱德率领红四军离开井冈山，向赣南闽西进军，开创了赣南闽西革命根据地。1930年４月中原大战爆发，阎锡山、冯玉祥、李宗仁等联合发动反对蒋介石的战争，这是中国近代史上一次规模最大的军阀混战，这也为革命根据地的进一步发展提供了有利条件。1930年5月，朱毛红军攻克寻乌县城，毛泽东利用红军在安远、寻乌、平远分兵发动群众的机会，在寻乌县委书记古柏的协助下开展伟大而著名的“寻乌调查”。毛泽东为什么选择寻乌作一次大规模调查，主要有以下几个方面的历史背景：

一是纠正党内思想上的“左”倾情绪和行动上的机会主义、盲目主义的需要。当时根据地有了很大发展，到处呈现一片“打土豪分田地”、“红旗飘敌军逃”的火红场面。党内和红军中某些同志为眼前如火如荼的革命形势所陶醉，思想上“左”倾情绪重新抬头，盲目乐观，过高地估价了红军的力量，认为全国的革命高潮就要到来；行动上则表现为机会主义和盲目主义，提出什么“杀杀杀，杀尽一切反动派的头颅；烧烧烧，烧尽一切反动派的房屋”，使得地主、富农看不到出路，只好拼命来反对革命，给革命事业带来了危害。特别是当时党内没有解决急切的富农问题，对中国的工商业状况也还没有全盘的了解，对城市贫民和商业资产阶级的认识还模糊不清。

二是寻乌特殊的区位。寻乌位于江西、广东、福建三省交界处，是赣南与广东东江地区商品流通的中转站，对了解城市工商业状况能提供第一手资料，在这里开展调查，具有一定的代表性，能够起到“一窥全貌”的效果。毛泽东在《寻乌调查》中说“寻乌这个县，介在闽粤赣三省的交界，明了了这个县的情况，三省交界各县的情况大概相差不远”。

三是寻乌革命斗争蓬勃发展。红四军在毛泽东、朱德、陈毅等率领下曾三次来到寻乌进行伟大的革命实践，推动了寻乌革命斗争的蓬勃发展，实现了全县“赤化”，建立了苏维埃政权，加速了寻乌的革命进程。1926年冬就有了中共寻乌党小组，1927年秋建立了中共寻乌支部，有力地领导了寻乌的革命斗争运动。1928年春，组织领导了震撼闽粤赣边的“三•二五”农民武装暴动，1928年8月，正式成立了中共寻乌县委。轰轰烈火烈的革命活动，良好的群众基础，为调查研究提供很大的便利。

四是有充分时间开展调查。1930年5月攻克寻乌县城后，根据前委决定，红四军分兵在安远、寻乌、平远做发动群众工作，而且这时闽粤赣边界敌军力量薄弱，战事较少。于是，毛泽东决定利用这一相对安定的环境，在寻乌作一次全面深入的社会调查。

寻乌调查的主要内容

《寻乌调查》全文分为政治区划、地理交通、商业活动、土地关系和土地斗争共五章39节，104个纲目，7万多字，内容非常丰富，阐明了我党对于商业资产阶级和农村中间阶级的斗争策略，解决了当时土地革命中的一些重大政策问题。主要解决了如下几个方面的问题：

一是全面调查了寻乌城的商业、手工业，有利于制定对资产阶级和城市贫民群众的政策和策略。《寻乌调查》列举了大量事实，说明了寻乌47家商店和94家手工业店铺经营商品来源、种类、销售和竞争以及彼此盛衰荣枯的情况，深刻解剖了中国城乡的社会结构。从中看到城市贫民，地位极其低下，都是属于被压迫、被剥削者的阶层。就是占5%的商人，除几个和豪绅地主勾结，参与政治外，绝大多数是中小工商业者，也是在外国资本主义商品入侵和封建高利贷的压榨下处于破产和半破产的威胁之中。他们从事正常经营，活跃城乡经济，有利于国计民生。寻乌的商店和手工业店铺，多数不雇人或雇少数几个店员(徒工)，都是中小工商业者。经济状况决定政治地位和政治态度，毛泽东指出：小商人、手工业者，他们一般能够参加革命和拥护革命，是革命很好的同盟者，是革命的动力之一，必须争取和保护。

二是进一步揭露了封建剥削的残酷性，说明了实行土地革命的重要性和必要性。《寻乌调查》具体分析了城市和农村各阶级、各阶层的人口成份和占有土地山林的状况。占人口不过8%的剥削阶级，却占有80%以上的土地和全部出息较大的山林，而占人口90%左右的贫苦农民却仅占不到20%的土地。地主对农民的剥削，方式有地租、高利贷和税捐等等，名目繁多，十分残酷。广大农民由于受重租重利的剥削，陷于日趋贫困破产之中。寻乌农村每年有0.5%的人家破产，5%的人家半破产。因为破产什么也没有了，债主又强迫农民交租还债，在上天无路入地无门的惨景下，只得忍痛卖儿子。毛泽东《寻乌调查》材料中的数字表明，每百家有十家是卖过儿子的。当他调查到这种惨景时，曾深刻地指出：“旧的社会关系，就是吃人的关系!”事实证明，只有实行土地革命，才能使广大农民群众从残酷的剥削和压迫下解放出来。

三是深刻揭示了旧中国农村的基本矛盾，检验了土地革命的阶级路线，阐明了对农村中间阶级的斗争策略，为深入土地革命，巩固和发展农村革命根据地起了重大作用。毛泽东通过寻乌旧有土地关系的调查，运用阶级分析的方法，解剖了农村各阶级各阶层的政治思想，从而得出了正确的阶级估量和斗争策略。他指出：地主阶级是用封建制度剥削压迫农民的阶级，是统治阶级政治权力的中心，对地主阶级实行消灭的政策，同时给予生活上的出路；富农是“一种特殊的阶级”。中国的富农一般带有很重的封建和半封建剥削的性质，寻乌的富农大都出租土地兼营商业和放高利贷，其雇佣劳动的条件也是半封建的。毛泽东规定了限制富农的政策，征收富农多余的土地和财产分给农民。在经济上采取削弱而不是消灭的政策，这是争取农村中间阶级的重要策略之一。

寻乌调查的重要意义

毛泽东在《寻乌调查》文章开头第一句提到“我做的调查以这次为最大规模”。经过对11名寻乌各阶层的代表进行为期20天的调查后，毛泽东掌握了大量的、翔实的资料，弄懂、弄清了许多过去不懂或懂得不多的问题，不仅丰富了知识，获得了真知，而且促成了他思想上的飞跃。1930年5月，毛泽东根据自己调查的切身体会，写下了《寻乌调查》。《寻乌调查》的产生，对于清醒分析中国农村各阶级的关系、剥削状况、农民生活的苦难程度，冷静分析中国革命当时的形势和处境，乃至毛泽东思想的形成和成熟都产生了重要的影响。其中蕴含着的“实事求是，调查研究”的思想路线，对现在仍有重要的指导意义。

（一）提出“没有调查，没有发言权”的科学论断。在这篇光辉著作中，毛泽东提出了“没有调查，没有发言权”的科学论断，他说：“一切结论的产生都是调查情况的末尾，而不是它的开头。”不论做什么工作，了解和处理什么问题，都必须保持实事求是的工作态度，必须经过认真细致的调查研究，才能获得真正的结果。他明确提出：“中国革命斗争的胜利靠中国同志了解中国情况。”“马列主义的‘本本’是要学的，但是必须同我国的实际情况相结合。”

（二）《寻乌调查》是毛泽东思想形成的理论基础。纵观毛泽东思想的形成历程，“实事求是”的思想路线始终象一条主线贯穿其中，而《寻乌调查》则是“在中国共产党内提出要把马克思主义列宁主义普遍真理同中国革命具体实际相结合的开始，也是中国共产党人确立独立自主原则和实事求是思想路线的开端，闪耀着马列主义的光辉。”此后，毛泽东同志所写的《实践论》《矛盾论》及《改造我们的学习》等文献著作中，都提到过“实事求是”的思想路线问题，这些著作是对《寻乌调查》的进一步阐释和丰富。因此，从这个意义上说，寻乌是毛泽东思想形成的摇篮，《寻乌调查》则是毛泽东思想形成的基础。

（三）《寻乌调查》是党内工作的行动指南。1930年5月，《寻乌调查》完成后，曾在寻乌油印成小册子发给部队内部学习。同年8月，该文再由闽西特委翻印，被苏区革命群众冒着生命危险保留下来。1957年2月，福建上杭县茶地乡农民赖茂基将自己保存的这份珍贵资料献出。1961年1月毛泽东再次看到这篇失而复得的文章时，喜出望外，高兴异常。他曾激动地指着这篇文章对身边工作人员说：找到它就象找到我失散的孩子一样重要。于是，毛泽东作了如下批示：“这是一篇老文章，是为了反对当时的教条主义思想而写的。那时没有‘教条主义’这个名称，我们叫它做‘本本主义’……已经三十年不见了。1961年1月，忽然从中央革命博物馆里找到，而中央革命博物馆是从龙岩地委找来的，看来还有些用处，印若干份供同志们参考。”

寻乌调查的感悟启示

一是坚持群众路线是调查研究的有效途径，我们开展工作调研务必深入实际，切忌“走马观花”。在寻乌调查中，为了全面深入地掌握第一手材料，毛泽东不仅注重开调查会，同时还亲自深入到群众中去做现场调查，一边帮助农民耕田插秧，一边做调查工作。调研深入群众，决策才有养分。我们开展工作调研，必须认真学习毛泽东这种深入唯实的作风，坚持眼睛向下，脚步向下，深入一线，坚决克服“坐着车子转，隔着玻璃看，听听汇报，看看材料”的形式主义，唯有如此才能发现问题，牵住矛盾的“牛鼻子”。

二是坚持问题导向是调查研究的基本前提，我们开展工作调研务必解决问题，切忌“研而不决”。调查研究是解决问题的前提和基础，解决问题是调查研究的目的和归宿。毛泽东通过寻乌调查，“弄清了富农与地主的问题，提出解决富农问题的办法，不仅要抽多补少，而且要抽肥补瘦，这样才能使富农、中农、贫农、雇农都过活下去。”为我党制定正确的土地革命策略和城市工商政策，提供了重要依据。我们开展调查研究要始终坚持问题导向，把解决实际问题贯穿于调查研究的全过程，努力开创经济社会发展新局面。

三是坚持细致入微是调查研究的具体要求，我们开展工作调研务必全面系统，切忌“一叶障目”。毛泽东的寻乌调查细致入微、全面系统，获取的资料十分详实。我们开展调查研究，如果一下去，或是层层陪同，前呼后拥，或是听人摆布，全是安排好的“规定路线”，就听不到真话，容易变成“聋子”“瞎子”。不扑下身子探八面实情，不洗耳恭听四方良言，浮光掠影，蜻蜓点水，浅尝辄止，对现实的掌握就会有如“雾里看花”，作出的决策就会有如“空中楼阁”。

四是坚持实事求是是调查研究的根本原则，我们开展工作调研务必脚踏实地，切忌“纸上谈兵”。实事求是是调查研究的灵魂。毛泽东在寻乌调查中不唯上、不唯书、只唯实，不回避问题。在《寻乌调查》中，毛泽东承认“有个大缺点”，“就是没有分析中农、雇农与流氓”。此外，在“旧有土地分配”问题上，“没有把富农、中农、贫农的土地分开来讲”。客观说明调查研究的不足，同样体现了毛泽东实事求是的科学态度。这启示我们要坚决反对“四风”特别是形式主义、官僚主义，始终坚持实事求是，不断提高调查研究的实效。

寻乌调查的惠州印记

《寻乌调查》共有10次提到惠州，全部在“寻乌的交通”“寻乌的商业”这两章中。

第1次：在第二章“寻乌的交通”中谈到水路时说：“寻乌水流入龙川，下惠州，故寻乌水乃是东江的上游”。 

第2次：在第二章“寻乌的交通”中谈到陆路时说：“往兴宁、五华，为寻乌下惠州的大路”。

第3、4次：在第三章“寻乌的商业”中提到：“惠州来货”、“惠州来货，只有盐一门是大宗”。

第5、6次：在第三章“寻乌的商业”中谈到“糖”时说“白糖中有雪粉，看是好看，不甜，梅县来；有粗白，很甜，惠州来；有糜白，中庄货，惠州来”。

第7、8次：在第三章“寻乌的商业”中谈到“糖”时还说“黄糖中有芋头糖，一团一团的，梅县来；有片糖，一片一片的，最好，惠州来；有散沙糖，掺有沙子，最差，惠州来”。

第9次：在第三章“寻乌的商业”中谈到“打铁”时说“铸出的铁不但销在本县，大部分还是销往惠州、石龙”。

第10次：在第三章“寻乌的商业”中谈到“鱼”时说“别的地方有七八十斤的，由惠州一带循河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