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中国古代审美认为黑色代表高贵、幽远、旷达。
中国画的发展也一直与中国的哲学是分不开的,道家就讲求玄色,老子谓:“五色令人目盲。”佛家讲求“所以者何?一切诸法是解脱相。”脱尽尘滓,归原本真。具体来讲,虽然自然界的物象丰富多彩,而就绘画本身旨在于表达绘画性,通过艺术来传情达意,用墨色而直达原色,更具表现力。
中国画发展到一定程度,文人对笔墨的高度推崇,让色彩在表现上会出现矫饰化倾向,干扰中国画精神的传达,生宣纸的特性而使运用水墨立竿见影,落笔后墨色自然晕化,再结合用笔的变化,更具表现性。因此,很多人就放弃了色彩的运用,水墨为上深入人心。尤其到元代,因画家对纸的大量使用,导致其关注点也逐渐由颜色转移到水墨上面,颜色也就相对失去了主导地位,中国画的表现形式也逐渐从彩墨晕染发展到水墨渲淡,墨法的地位逐渐提高。
潘天寿说:五色缤纷,易于杂乱,故曰:“画道之中,水墨最为上。”
二
历代文人的推动作用。
张彦远《历代名画记》亦云:“夫阴阳陶蒸,万象错布,玄化亡言,神工独运。草木敷荣不待丹碌之彩。云雪飘扬不待铅粉而白,山不待空青而翠,凤不待五色而綷。是故运墨而五色具,谓之得意。意在五色,则物象乖矣。”
唐代王维在《山水诀》中,说“夫画道之中,水墨为上,肇自然之性,成造化之功”。用黑白二色来表现意念飘渺中所体悟的佛性。
宋代苏东坡、米芾、文同的墨相神韵,流逸禅气”,留存的水墨作品,成为“文人墨戏”的先行者。
元代倪云林的寂寞世界里,没有色彩,没有花朵,没有鸟儿,他几乎要把人间的一切“色”的内容都隐去,只留下几株枯树,一间茅屋,一块土坡。
明代董其昌把文人画推向高峰,尊水墨归为正宗,水墨文人画达到大盛时期。
徐渭是水墨画的践行者。”他有《水墨牡丹》题诗云:“腻粉轻黄不用匀,淡烟笼墨弄青春。从来国色无妆点,空染胭脂媚俗人。”“五十八年贫贱身,何曾妄念洛阳春。不然岂少胭脂在,富贵花将墨写神。” 《题杏花诗》“道人懒为着色物,偶施小茜作戏游。人言杏花可摘卖,挂向街头试买不?”
清代华琳《南宗抉秘》云:“墨有五色,黑浓湿干淡,五者缺一不可,五者备则纸上光怪陆离,斑斓夺目。较之著色画,尤为奇恣。得此五墨之法,画之能事尽矣。”
清盛大士说:“画以墨为主,以色为辅。色之不可夺墨,犹宾之不可溷主也。故善画者青绿斑斓,而愈见墨采之腾发。”
近代黄宾虹、潘天寿等亦喜水墨,并通过实践,总结出一整套比较完备的水墨用法,此不赘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