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S:受地理环境影响,中国历来是一个传统的以农耕民族为主体的国度,土地对农耕民族的重要性不言而喻。今天,就让我们通过一组西周青铜器铭文走进西周的土地税收……
今天介绍的一组器物是“琱生三器”:五年琱生簋、六年琱生簋、五年琱生尊。虽定名为三器,实际上却有四件器物,五年琱生尊有两件,但形制和铭文内容并无太大差别,所以学界仍以“琱生三器”名之。这组器物年代有争议,我们避开不谈。五年琱生簋、六年琱生簋为传世器物,形制相同,铭文有别,因铭文中有“召伯虎”铭文,又称为“召伯虎”簋,其中五年琱生簋现藏于美国耶鲁大学博物馆,六年琱生簋现藏于中国国家博物馆。2件五年琱生尊于2006年出土于陕西扶风县,现藏于宝鸡扶风县博物馆。这三件器物铭文释读有争议,下录为综合各家意见的集合,仅供参考。
中国国家博物馆藏六年琱生簋
扶风县博物馆藏五年琱生尊
琱生三器铭文时间和内容有很强的连续性,下面我们按照五年琱生簋、五年琱生尊、六年琱生簋的顺序依次来看。
五年琱生簋铭文主要介绍了土地诉讼的经过。铭文争议之处较多,特别是人物关系争议很大,本文参考裘锡圭先生的意见。作器者为“琱生”,透过琱生三器铭文和师嫠簋铭文,可知琱生既是召氏家族的小宗成员,又是周王的属官,被派遣处理宗族田土事务;“寝氏”多认为是“婦氏”,即召氏家族的“宗婦”,根据出土的宗婦诸器可证。本文采用裘先生意见,“寝氏”为召氏家族属官;“召伯虎”为召氏家族现任大宗“宗君”;“君氏”为召伯虎的母亲,即上任“宗妇”。关于僕庸租种土地田产税收的比例,依旧参照裘先生的意见,这样也符合《公羊传》:“古者什一而藉。”的记载。
隹(唯)五年正月己丑。琱生又(有)
事,𥃝(召)來合事。余獻寝氏以
壺。告曰:“以君氏令(命)曰:‘余老
之,公僕墉(庸)土田多𧧒(刺),弋(式)
白(伯)氏從許。公(籍)其參,女則
(籍)
其貳;公宕(籍)其貳,汝則宕(籍)其
一。’”余【惠黾】(酬)于君氏大章(璋),報寝
氏帛束、璜。𥃝(召)白虎曰:“余既訊廛我考我母令(命),余弗敢
亂,余或至(致)我考我母令(命)。”琱
生則堇(覲)圭。
五年琱生簋铭文
下面我们看看铭文的意思:“五年正月乙丑,琱生有任务,来大宗召地商议事情。余(琱生)给大宗的寝官奉上铜壶。寝氏传达君氏的命令说,我老了,夫君受封的僕庸土田遭到指责,希望伯氏(琱生)同意我的意见:“如果收取3/10土地上的粮食作为租金,周王就收取召氏收取的这些粮食中的2/3,即周王收取土地总产量的2/10,召氏收取1/10;如果收取2/10土地上的粮食作为租金,周王从收取收取这些粮食中的1/2,即周王收取土地总产量的1/10 ,召氏收取1/10。”余(琱生)被君氏赠以玉璋,给寝氏回赠一束帛和玉璜。召伯虎说:“我已经询问了我父母的意见,我不敢乱来,就按照父母的意见来。” 做完这些事后,琱生把玉圭奉上。”
五年琱生尊是在五年琱生簋事情发生近九个月后,琱生再次来召商议税收和僕庸等租户分配的记录,并以祖先召公奭在天之灵为见证督促履约。
隹(唯)五年九月初吉,召
姜以琱生【?】五尋、壺
兩,以君氏命曰:“余老之,
我僕庸土田多朿(刺),弋(式)
許勿事(使)㪔(散)亡。余藉其
參(叄),汝藉其貳。其兄,公;
其弟,乃。”余酬大章(璋),報
寢氏帛束、璜一,有司眔
注兩屖。琱生奉揚朕
宗君休,用乍(作)召公尊
鍑,用祈通录(禄)、得屯(純)、霝
終,子孫永寶用,世享。
其又(有)敢亂兹命,曰:“女(汝)
事(使)召人。”公則明亟(殛)。
五年琱生尊铭文拓片
隹(唯)六年四月甲子,王才(在)蒡。
召白(伯)虎告曰:“余告慶。曰:
‘公厥稟貝,用獄刺爲白(賦),又(有)祗
又(有)成,亦我考幽伯、幽姜令(命)。’
余告慶。”余以邑訊有司,余
典勿敢封。今余既訊,有司
曰:“廛令(命)。”今余既一名典,獻
白(伯)氏,則報璧。琱生奉揚朕
宗君其休,用乍(作)朕剌(烈)且(祖)召
公嘗簋,其萬年子子孫孫寶用,
享于宗。
六年琱生簋铭文拓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