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 ‖ “文人墨戏”郑叙--新安皕家系列之（一百九十四）

图1

名称：《仿黄公望山水图》

年代：1731年作，时年81岁。

尺寸：191.6cmx101.7cm

款识：雍正辛亥中夏，仿一峰老人笔作，似文正道兄正。时年八十有一，非菴叙笔。

钤印：郑叙字秩生（白）非菴（朱）

藏印：弥漫不识

备注：辽宁省博物院藏

   此作画面的布局较之少见，近处选取河边一座小山，可以俯视整个河面，山上几棵修长的杂树郁郁葱葱。河面洁净如洗，平静无波，河对岸中间为一座巨嶂大山，逐层堆叠，蜿蜒而上，直至山顶穹庐。大山的两边为万壑相拥，左侧长流溪谷和桥上高士相会，右侧河边的曲径樵夫、乔松云衫、庙宇禅林等。画面层次丰富，表现景物众多，以线勾写出的大川巨石，以水墨皴写树木或树丛，点缀期间；虽堆叠的层次居多，穿插的矾头复杂，但整体画面气息丝毫不受影响；正是因为线条勾写出块状的巨石，粗旷的框架与众多矾头的细致补充，形成了视觉上的反差和互补，反之增加了时间的驻留和视觉印象。从这些粗旷的山石和近处小山的线条来看，郑叙受到了徽派版画的影响，也许曾经从事过版画的相关绘事。

图2

名称：《仿米家山水图》

年代：1736年作，时年86岁。

尺寸：134cmx61cm

款识：八十六老人非菴，叙。

钤印：郑叙字秩生（白）非菴（朱）

备注：安徽省博物院藏

   《仿米云山图》雨山霈霖、茂树浓荫、浓淡烟云，悠然于山谷之间，山下丛林房舍，依山傍水，静水孤舟平添悠然闲寂。图中施以拙笔苍墨，滋润沉郁，信手写之，墨气淋漓之间尤见笔力，突出了山峦云烟的蒸腾之势。郑叙同期休宁人韩铸（1666- 1744年）多得益于此，也丰富了“新安画派”的表现形式。明末清初，“米家山水”继元代高房山、明代“吴门”陈道复之后进人新的发展时期，松江孙克弘、董其昌、陈继儒、新安李流芳、郑叙，米芾后裔米万钟以及石涛、龚贤等，无不以苍润淋漓的“文人墨戏”抒写胸中逸气，看似信手为之，实则气象万千，自然率真之中蕴含无限情感，反映出文人山水画呈现百家争鸣的繁盛时期。①

图3

名称：《墨竹图》

尺寸：220cmx116cm

款识：法夏太常画意，似老亲翁教正，非菴郑叙墨。

钤印：郑叙私印（白）秩生（朱）

藏印：模糊不识

备注：现藏私人

   落款中“法夏太常画意”，指夏昶（1398-1470年），本姓朱，字仲昭，号玉峰，昆山人。生于文化世家，后为宫廷内侍，官至太常寺卿。郑叙《墨竹图》中太湖石和三、两枝墨竹以及小竹丛，布局合理，笔法稳健，充分展现竹子的自然之美。同时对浓淡用墨设色上的变化，与竹子前后的层次十分具体而准确，运笔挥洒自如，以形写神，展现出竹子的生命力与坚韧，同时也具有深刻的文化内涵。竹子在中国传统文化中有着特殊的地位，它代表着高洁、清廉、坚韧不拔等品质。

图3（局部1）

   从局部细节的太湖石可看，郑叙笔下的线条与《仿黄公望山水图》中山石的型制、线条基本一致，中锋圆润迺劲，圭角处略显锋芒。在点苔上，则有元四家吴镇的大墨团点写，粗旷厚重；与淡墨渲染的石面，拉大也增加了视觉的立体空间，犹如高山坠石，直矗石上。这股粗俗，似也蛮横的大墨点和太湖石的框架，与周边细弱文气的小竹丛，也形成了反差的视觉对比，更为画面增添灵动的自然之美。

图3（局部2）

   从落款书法来看，与《仿黄公望山水图》、《仿米家山水图》中有着同样的结字与运笔，以修长的柳颜筋骨为主，少了撇捺中侧峰的一些肥腴，重于挥洒中的游丝牵连。中锋运笔劲畅有力，张扬而又有迅捷之势，展现出其个性使然，不拘一节的洒脱之气。这与《仿米家山水图》中水墨淋漓和苍莽大度的画风，也是遥相呼应般的契合。

   从三幅作品来分析郑叙的笔墨，实属管窥一二：从《仿黄公望山水图》中，见其运笔线条和画面组合之功力；从《仿米家山水图》里，观其用墨之绝妙，尽显文人墨妙之逸气；从《墨竹图》中，体现出个性中的清雅和高洁之气。在清初文字狱盛行的康雍年代，避居徽州乡野，以八十六岁的高龄尚在挥翰墨韵。仅此三幅，以作品、示性情、展品格，在新安一脉中，实属难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