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道旸(?-1791年后),又名项旸,字嵎谷,号石林、石林山人,斋号静念斋,徽州府歙县桂溪人。善画梅兰竹菊,笔墨有奇趣。存世作品,弥足稀少。
图1
名称:《三清图》
尺寸:177.5cmx93.5cm
款识:法板桥先生笔意。石林项道旸。
钤印:项道旸(白)嵎谷(白)英雄佛子(白)
备注:安徽博物院藏
“法板桥先生笔意”,指出自“扬州八怪”重要代表人物郑板桥(1693-1766年)的画风,旧时称之为“先生”,或受之教诲,或有过接触,未曾谋面,不会称之先生,显然项道旸主要活动年代在郑板桥之后或同时期。此作用笔遒劲圆润,纵逸洒脱,以淡墨折带皴书写三座山石和兰花的花蕊以及部分竹叶,后以浓墨勾写草叶和竹叶,以及在石面上的点苔,做到了前后、左右穿插的立体空间,浓淡相间,层次丰富,偃仰多姿,气韵俨然。以草书写兰,八分修竹,竹清兰秀,深得板桥笔致神韵。体现出深山里兰花的芬芳和竹石的高雅之气,还有画家一尘不染,淡泊高洁的文人情怀。从落款和钤印可知,项道旸字嵎谷,号石林。安徽博物院另藏有一幅画梅立轴,画款“项旸”,可惜未曾公开图片。
图2
名称:《植梅图》
尺寸:62.8cmx82.7cm
款识:老片新条逈出群,惊人目处总能文。凭添六角鲜鲜草,碧锁冰容白十分。我为寒梅惯写生,胸中丘壑晓来清。濡毫未夺惊人句,忽忆盆花点染载。大样盘根小样妆,外含清气内含芳,逗渔竟日慵生趣,韵已粗成酒已香。
钤印:桂宫兰家(白)项道旸(白)嵎谷(白)
跋文:静念斋石林山人项旸,画于清风明月轩。
钤印:石林(白)异趣(白)多情痴(白)
备注:安徽博物院藏
《梅花盆景》以老拙之笔写梅干断枝,遒屈转折,盘根错节;淡墨勾花,清疏秀丽,冷香四溢;花盆以墨笔皴染,浓淡干湿相映成趣。构图奇峭,章法谨严,韵味隽永。熔“诗书画印”为一炉,题款错落有致,结体自由,具有浓郁的文人画气息。①
安徽博物院藏书画集册,有项道旸墨兰竹、牛各一页,款书“桂溪项嵎谷”,许承尧记云:“桂溪即小溪,在歙南”。从公开二幅作品来看,项道旸笔墨深耕于文人情怀的梅兰竹菊题材,其活动年代根据“法板桥先生笔意”和宗兄项道旷的作品年代以及许承尧的记载而来,约为项道旷同时期的乾隆时期。惜,存世作品弥足稀少。
项道旷(?-1791年后),字鲁青,号青来山人,徽州府歙县桂溪人,从笔墨风格看应与项道旸同时,或为同宗兄弟关系。精缪篆,工绘事,墨松尤苍健。
图3
名称:《墨松图》
年代:1791年作
尺寸:51.7cmx55cm
款识:余尝往来湖边,于刘村路侧,见小山之巅;有孤松一株,清奇古秀,颖异非常。惟是树间瑰儡,势如游龙之状。余诧之曰:是何为者?或应之日: 盖错节也。余于是徘徊不能去,登其巅而俯扪之,复眷顾而爱慕之。及暮,索笔墨图其状,袖而归,置之室中。因反复揣意,仍有心力不到处,似不能以人巧夺天工。写此以冀知已,共赏于万一,云尔。辛亥仲春,青来山人。
钤印:心宣(朱)青来山人(朱)道旷鲁青(白)白云红树山邨(朱)
备注:安徽博物院藏
此作奇松遒屈盘折,如游龙之状,松干鳞结,挺秀峻拔,松针如芒,密而不乱,浓淡虚实,层次井然,彰显出一股高洁之气。依据汪启淑(1728-1798年)在《飞鸿堂印谱》记载项道旷的篆刻,可知活动在汪启淑之前或同时期,而在同宗兄项道旸书写“法板桥先生笔意”的郑板桥(1693-1766年)之后或同时期;此文中“辛亥”,应为1791年更为准确,从而推断出项道旷、项道旸的主要生活年代。跋文中“刘村”为新安江南岸长岭脚下的刘村,今花山谜窟的正南方1公里,为旧时往来桂溪和屯溪之间不用翻山越岭的捷径小路。
图4
名称:项道旷《篆刻集锦》(九方)
尺寸:尺寸不一
印文:砚田农(白)尚何言哉(白)与花为友月为邻(朱)一春常费买花钱(朱)常愿卜居幽僻屏避尘喧(白)把世事都参透(白)忍辜风月度良宵(白)不言而信者其分深(白)天涯奔走成何事输与寒窗抱膝吟(朱)
备注:来自汪启淑辑著《飞鸿堂印谱》
汪启淑(1728-1798年),字慎仪,号讱庵、秀峰,自称“印癖先生”,徽州府歙县绵潭人。生于盐商之家,随父汪岐亭在松江府经营盐业,在上海、南汇、松江和周浦等地,都有寓所、仓廒及栈房,后常居杭州。年轻时喜爱读书作诗,后与杭世骏、厉鹗等人在净慈寺结社,称南屏诗社,还曾任兵部郎中等职。汪启淑凭借财力,广泛接交印坛名人,如林皋、吴麐、丁敬、黄易、黄吕、张燕昌、吴兆杰、董洵、王毂、汪肇龙、桂馥、程瑶田、汪士慎、潘西凤等100余人,邀约篆刻印作,先后收集当时知名的篆刻家作品3000余方,因而编辑厘订,钤印成《飞鸿堂印谱》5集40卷行世,风行一时。
图4(局部)
从九方篆刻来看,项道旷在印面的空间布置和书法结字以及篆刻的线条,相互之间衔接的气息来说,工致而拘谨。譬如白文“砚田农”和“不言而信者其分深”,横平竖直,切刀直角分明,白文齐整,毫无变化。但有白文“尚何言哉”,尚存有汉印的宽博苍茫和大度之气;朱文“一春常费买花钱”的印面布置较为疏朗,但有线条的刻工略显迟钝,不够圆润灵活。整体而言:项道旷在徽派篆刻盛行的年代,能被汪启淑辑入《飞鸿堂印谱》中,亦属不易,可见当时也名闻一时。
从项道旸、项道旷的绘画和书法来看,均有乾隆至嘉庆时期的笔性特征,结合汪启淑《飞鸿堂印谱》中项道旸篆刻作品的记载和“法板桥先生笔意”的文字,从而推算出“辛亥”为1791年,印证了两人大约生活的年代。项道旸善画梅兰竹菊,诉求淡泊高洁的文人画精神;项道旷则以一株奇松,亦显高洁之气;两人也有同样的文人气息或情怀。至于兄弟关系?生卒年代?师承渊源?惜,存世作品稀少,未能还原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