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代书法名家辈出,其中最出名的当属欧阳询、颜真卿、柳公权三位了,他们的字学的人很多,影响力也非常大,尤其是楷书这一字体,欧、颜、柳可以说是“无敌”了。不过,有一位名家不仅实力不逊于这三人,而且还称得上是他们的“老师”,此人就是虞世南。
虞世南是“初唐四家”之一,与欧阳询同时代,根据张彦远《法书要录》记载,虞世南将笔法传给了欧:“智永传之虞世南,世南传之欧阳询,询传之陆柬之”。至于颜真卿和柳公权,他们早年也都学过虞世南的字。
虞世南传世作品不多,其中《孔子庙堂碑》最为知名,“兰亭八柱”之首正是虞世南临摹本。常有人将虞与欧对比,并认为前者的书法格调更高,原因是欧阳询的字锋芒过盛,顿挫、圭角太明显;而虞世南的字圆润自然、刚柔并济,颇为魏晋书法那种“不激不厉,风规自远”的韵味,符合“君子藏器”。
其实,虞世南、欧阳询各有千秋,对于他们的字,有喜爱厌恶之分,却不能贸然去说论书法水平孰强孰弱。不过,当后人看到了这件作品后,直呼“虞世南确实比欧阳询更厉害”,这件作品就是《汝南公主墓志铭稿》。
它是虞世南现存唯一一件墨迹手稿。虞世南其他作品,如《兰亭序》是帖,《孔子庙堂碑》《演连珠》等均为拓本,只有这件《墓志铭稿》是最真实、最自然的书法草稿。
书法界有一种说法“碑不如帖,帖不如信,信不如稿”,原因就在于手稿不仅书写状态最还原,同时也是书家心手合一的典范,它没有过多的修饰和强调,往往直观体现一个人的真实水平。像《祭侄文稿》受尽推崇,也是这个原因。
明代鉴藏家王世贞看过《汝南公主墓志铭稿》后说:“昔人于永兴、率更书……往往左袒永兴。余初不伏之,以虞之肉,似未胜欧骨……晚得永兴《汝南公主墓志》草一阅,见其萧散虚和,风流姿态,种种有笔外意。”起初,王世贞认为欧阳询未必不如虞世南,直到看了此作,才明白虞高妙之处。
此作写于贞观十年(636年),是虞世南79岁时的作品,此时他已经达到了“人书俱老”,能将王羲之、智永笔法灵活化用。《墓志铭稿》纵25.9厘米、横38.4厘米,以行书写就,共18行、222个字,现藏于上海博物馆。
笔画细腻精到,起笔或藏或露、或顺或逆,行笔中锋为主,转笔、连带、衄挫、调锋自然无比,颇得《兰亭》精髓,刚柔并济、遒劲多姿。结字纵长欹侧,内擫为主,重心稳实而不失左右高低错落和收放变化。可以说,这件作品满纸魏晋风,处处皆是变化,是我们学习行书的上佳字帖。
此作曾流落民间,因太破旧险些被当成废纸扔掉。不过学界也有人认为此作可能不是虞世南手稿的原件,而是米芾的临摹之作,不过这种说法不并没有得到广泛认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