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 魏(535年-556年) |
西魏存十个洞窟,飞天数量骤增,技法进步,出现三种飞天形式并存现象。一是西域式飞天,形态为光头深目,大鼻大耳,披巾或袈裟,粗犷生动,线条有力。二是中原式,特点是秀骨清像,面貌清瘦,眉目疏朗,头饰双髻,褒衣博带。三是中国神话中的所谓“飞仙”、“羽人”,其形态为兽面、长耳、羽臂、半裸、披巾,多在绘有中国神话题材的壁画中出现。
飞天 第285窟
飞天飘逸,双手合十;前方有一条飞龙,口吐白气。天空中有忍冬形云气、流苏等随飞天飘动。西魏飞天形象在中原道教文化的影响下,莫高窟中出现了一种道教飞仙和印度佛教飞天大融合的飞天。道教的飞仙失去了羽翅,裸露上体,腰系长裙,肩披彩带。印度的佛教飞天,失去了头光和印度宝冠,束起了发髻,戴上了道冠。人物形象完全是中原“秀骨清像”形,人体修长,面瘦颈长,额宽颐窄,直鼻秀眼,眉细疏朗,嘴角上翘,微含笑意,在天花流云中歌舞飞翔,潇洒风流,别具风格。但西域式飞天依然存在。
隋代(581年-618年) |
隋朝立国短短三十余年,隋文帝杨坚与隋炀帝杨广均崇圣佛教,在这时期佛教如日中天。莫高窟在短短的三十多年时间里建了百余个洞窟,是莫高窟这座历史遗迹中最闪光的一部分。此时敦煌飞天数目骤增,满窟皆画飞天,敦煌飞天艺术出现高峰,与朝廷大力倡导画飞天也有重大关联。据史籍载隋炀帝特别喜爱飞天,他在宫中曾让匠人为其创造“活动飞天”,在大门上挂帷幕锦幔,装饰木雕飞天,经过机械传导,飞天可上下升腾俯仰,卷动锦幔上升。
飞天上身半裸,黑肌肤手持香炉,奋力向上飞行。
飞天一手执钵,披巾下垂,有腾空上升飘举之感觉。
飞天双手捧莲花,乘彩云徐徐向下飞翔。隋代飞天基本上为中原式女性造型,或面相清瘦,身材修长;或丰肌丽质,婀娜多姿,眉宇含情。飞天的动态多变,俯抑斜正,腾飞俯冲,不拘一格。有的洞窟四壁,环窟绘带状飞天一周,有天宫栏墙纹为界线,以飞天代替过去的天宫伎乐,这是隋代飞天变化的特征。
敦煌之最:莫高窟建窟最频繁的朝代,隋代是莫高窟建窟最频繁的朝代。根据不完全统计,隋朝一代,前后仅三十八年,却在莫高窟建窟一百余个,其中新建石窟一百零一,重修北朝石窟五个。十六国北凉、北魏、西魏、北周四个朝代,一百八十余年,现存洞窟仅三十六个,只有隋朝一代的三分之一。
大唐(618-907年) |
雄居世界的大唐帝国统治中国近三百年,其间是佛教的鼎盛时期。唐代以吐蕃占领敦煌为界,分为前后两期。唐前期国家蒸蒸日上,石窟壁画绚烂华彩,风格清新爽朗。唐后期,叶蕃占领敦煌,由于叶蕃人也笃信佛教,加之唐代文化根深蒂固,因此艺术风格一脉相承,变化不大。唐至五代敦煌艺术进入了成熟、定型、并趋于程序化的时期。
飞天吹奏横笛,曲身向下飞翔。唐代飞天的脸型也转为中原的面孔,西域形象已荡然无存,依然保存的飞天的基本特征是半裸、露臂、赤足、带有钏镯装饰等。
飞天吹奏芦笙,在莲花、彩云中遨游 。
飞天一手持箜篌,另一手紧握飘带乘流云向上自由飞翔
飞天怀抱琵琶,在莲花、彩云中娱佛。
飞天项挂腰鼓,双手做击鼓状,曲身向下乘彩云飞翔。
飞天在鲜花彩云中自由飞翔,手击扁鼓,虔心娱佛。
初唐-伎乐飞天(右) 第329窟
这组佛传故事画中的伎乐供养飞天,上下图合为一幅画面,共有飞天八身,动态各异,排列成行,在鲜花彩云中,为“乘象入胎”和“夜半逾城”献花、散花、奏乐,使娱佛、供养、护法融为一体。
飞天在徐徐下降飞翔中献花,迦陵频伽奏乐助兴,天花在流云中漂浮,更显灵动活泼。
飞天在鲜花彩云间向下俯冲,在飞翔中向佛献花,姿态优美动人。唐代壁画中的飞天是历经北凉、北魏、西魏、北周、隋代,在近三百年的时间里,完成中国化历程的飞天,其基本形象是菩萨装,女性体型,特别是盛唐时期受到宫廷舞蹈和仕女画的影响。其画法由浪漫、夸张步入现实,由天人转变为楚楚动人的宫娥舞女,粉壁丹青完全进入了人物画的范畴,工笔勾勒,重彩平涂,形象鲜明。
这身飞天双手高举花蕾,乘彩云向上奋力飞翔。
盛唐-散花飞天 第39窟
散花飞天是佛教中的香音神,她们在花朵彩云中回旋飞舞。莫高窟第320窟开凿于盛唐时期,是盛唐时期的代表窟之一。
西夏(1038年—1227年) |
宋代、西夏和元代,属于敦煌壁画的晚期,这一时期的飞天绘制进入了衰落期,壁画上美丽动人的天宫乐舞也随之谢幕。
飞天披长巾,乘彩云吹笛奏乐,上方鲜花飘飞,是典型的西夏飞天。
西夏洞窟,常见的壁画风格为团花锦地,画千佛,人物体健腿短,有西夏造型特征;受回鹘影响的洞窟,画曼荼罗。从此时绘制的飞天也可看出这一特点。
此飞天的画法沿袭唐代,同时又有明显的西夏风格,故很独特。飞天梳高髻,戴宝冠,有头光,面相丰满,丹凤眼,斜披天衣,下着裙。一弹琵琶,一弹筝,生动和谐。人物体健腿短,有西夏造型特征。线描精细,设色浅淡,是西夏的杰作。
以上美丽的飞天都是史苇湘(1924—2000)老先生临绘的莫高窟壁画,1948年8月,24岁的史苇湘怀着对中华民族传统艺术的炽热之情,践行与欧阳琳的约定,经过四十多天的颠簸,从成都来到远在大西北沙漠中的敦煌,开始了他一生执著追求的敦煌艺术事业。在敦煌莫高窟工作50多年先后共临摹壁画300余幅,为敦煌事业默默地奉献了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