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北朝正是书体转换的时期,有的人把隶书变成了草书,也有的人用隶书的笔法写楷书,给书法的多样化表现带来的许多变化。喜欢章草的人都知道,东汉时期的索靖曾写下了一篇《出师颂》成为书法史上的一件珍品,但这件作品是章草书体。还有人用同样风格、同样笔法写了一卷经文,不过,这个经文的书体并不是章草,而是小楷。于是,有的人觉得,这两件作品虽然书体不同,但怎么看怎么都很像。原因是什么?其实并不是它们的笔法相似,而是这件小楷作品几乎是从《出师颂》而来的。
这件经文作品全名叫《佛说佛名经卷第二》,它整体不全,没有首尾,现存13纸,每纸24行,行17字。全经大约有5000字,书体为小楷。曾在北京伍伦国际拍卖公司举办的秋拍会上,以1495万元的高价成交,如果折合成单个字价的话,每字大约是3000元。在当时拍卖交易完成后,一些人觉得,这作品也太贵了吧,一个字就值3000元,要它有啥用?也有的人认为,这件小楷作品可以见证南北朝时期书法发展演变情况,不说别的,它对于书法来说,它可以是一本真迹字帖。也有人说,不要从表面看,如果把字放大看,它真的是很精美的,是一件文物。
《出师颂》是东汉时期的作品,它的书体是章草,是由隶书演变过来的草书的一种书写,后世在学习隶书或草书的时候,《出师颂》是一件不可不摹的作品。而这个佛经卷本,是东汉后期南北朝时期的楷书作品,如果把这个小楷放大来看,它在字形与笔法上却与《出师颂》是那么地相似,如果把二者单字进行比较的话,它们在点画、字形结构上也有惊人的相似性。它们在笔法上更有相似性,起笔时往往都是露锋入笔,并在起头处留下一个尖笔,让楷书增加了一些灵魂感。
而在一些笔画相连的地方,作者采用了笔势相交的写法,也有的是笔画直接连接起来,虽是楷书,但这种写法要完全突破了唐楷的书写法则,这也许是受了索靖章草的写法影响,也许是当时人们写楷书的做法。因此,一些书法家就认为,该卷书法神似钟繇《荐季直表》且有“二王”新体书法意韵,用笔温润明快,结体舒朗自然,又不失高古淳朴,显示了一种典雅的书卷气。书卷气和高古气,也是这种小楷的主要特点,与唐楷有着很大的区别。
我们注意到,这本经卷为了表达它的气息与灵动感以及书卷气,在书写时,总是注重笔画上各自笔法的运用与组合,前面说起笔时,多以尖笔入纸,但这种尖笔并不是纯粹地直接入纸,而是在入纸后,又有向右下的挫笔重按动作,然后再进行行笔动作,而行笔中又把提按笔法运用到中段之中,以此丰富笔画的笔法,也增强了楷书书法的节奏与灵动感。在中段行笔快要结束时,则有一个重按的笔法,以求字的稳固性。
而在分析《出师颂》章草作品时,几乎在笔法上也有这样的诸多特点,所不同的是,《出师颂》却是章草作品,它的笔法最关键的是在转折处,所使用的笔法多以绞转用笔为主,所谓绞转用笔,它也是书写草书中的重要笔法,主要在笔画转折处使用,也就是横画与竖画相交的地方用此笔法,在横画结束和竖画开始时,毛笔就要通过捻管转动而形成的笔法。因此,这是楷书与草书最明显的笔法区别,因为楷书在转折处时所使用的笔法是提笔和按笔的分离动作。
对于这个经卷如何学习临摹的问题,我想最重要的是要做好这两件事:一是要了解这个经卷产生的历史背景,主要是了解它在书法上所处的历史地位和那个年代书体的产生背景。二是要按照笔法进行临摹,楷书与章草在笔法上是有相同之处,但也有不同之处,通过临摹学习,掌握笔画的写法和字形的要求,进一步把这个时期的小楷写法掌握好。三是如果想要继续进行章草训练的话,可以从这个小楷作品入手,等到了一定程度后,学习《出师颂》就会容易得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