扬州八怪李方膺,梅品与人品互融,构筑自己的精神圣地

枕诗倾言 寓书喻画 2023-12-06 1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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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痕浓淡总风流、轻烟淡墨玉精神、直气横行翰墨端、闲拈笔墨最怡神、只愁淡墨轻烟色……


水墨,作为写意花鸟绘画的核心,展现了一花一世界的深远意境和一叶一菩提的细腻情感。大自然中的花花叶叶、虫草鱼蝶,都拥有顽强的生命力和优美的自然形象。在描绘这些物象的过程中,笔墨技法的运用至关重要,它关系到物象的生机和神韵。


扬州八怪,作为文人绘画的一分支继承了传统绘画中重神韵,强笔墨的遗风,李方膺便是其中之一。


他的笔墨运用,既有古人的精髓,又有自己的独特风格,每一笔、每一墨都充满了情感和生命力,不仅是对自然之美的再现,更是对生活之美的独特诠释。


因此,若想了解李方膺的绘画技法,就必须深入解读他的笔墨情怀。只有这样,才能真正领略到他画作的独特魅力和深刻内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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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人墨趣,绽放自然诗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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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宋代以来,文人、士大夫的绘画逐渐兴起。他们以文人士大夫的独特视野,借物比兴的墨趣,以自然界中的花、鸟、草、虫为素材,以毛笔、墨汁、宣纸、颜料为媒介,通过探究笔墨技法,将自身的人生感悟、哲学思想、学识与修为浓缩成绘画符号,表现在案头丹青之中。


文人、士大夫作为传统绘画中的重要组成部分,与宫廷画家和民间画匠有着显著的区别。


首先,他们接受过良好的教育,具备完整的知识体系,代表着传统文代中先进阶级。


其次,他们心系国家命运,关怀社会,无论是在朝为官还是选择隐居,都以天下为己任,这赋予了其绘画特殊的格局与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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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统的中国写意花鸟绘画发展到今天,无论是以苏轼、文同、王冕、恽寿平、蒋廷锡为分支传承至今的小写意绘画风格;还是以法常、青藤、白阳、八大山人、扬州八怪、吴昌硕为分支传承至今的大写意画风,重神韵、强其骨尤为重要。


潘天寿先生在《听天阁画谈随笔》中曾对用笔进行过论述:“吾国绘画以笔线为间架,故以线为骨。骨需有骨气;骨气者,骨之质也,以此为表达对象内在生生活力之基础也。故张爱宾云:骨气形似,皆本于立意而归于用笔。”这也正是李方膺绘画技法的体现。


李方膺一生钟爱梅花,甚至将自己的居所叫做“梅花楼”。对梅花的题诗句多用“瘦蕊寒枝、玉质冰肌、傲岁寒、瘠影寒香、新条”等词语来形容梅花,借意象梅花的顽强生命力与高洁品质寓为自己的精神写照与情感,梅品与人品的互通互溶,构筑自己精神圣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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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梅花以“丑怪”著称,这丑怪是与前辈图式比较而显得出奇、出新、出俗,不入俗套之意,看其“丑” 实则“简美”,看其“怪”实则“险巧”。


最有代表性的便是题画诗句 :“写梅未必合时宜,莫怪花前落墨迟 ;触目横斜千万朵,赏心只有两三枝。”


他笔下的梅花造型以简练的折枝画,以少胜多,以简驱繁,正如他自己所曰:“江南春信早,先寄一枝来”;“微雪初消月半池,篱边遥见两三枝”;“春风开一树,山人画一枝”;“一枝斜挂一枝垂”。……


李方膺的梅花构图造型之简洁,取舍之讲究,构思匠心独运之处展示梅花造型的拙、枯、 横、奇之姿态,追求梅花形态的神似,是长期观察梅花得出清雅之“真”的禀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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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雪中的坚韧与美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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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方膺的梅花作品具有独特的风格,其中最为突出的特点之一就是对冰雪梅花的表现。


他以冰霜为气骨,玉精神为底蕴,描绘出梅花在冰雪中的坚韧与美丽。他的画作中,梅花知己永远在风雪中屹立,与寒霜相抗衡,展示出古之狂也的品质。


在《梅花图卷》中,李方膺将雪花附着在梅花的杆、枝、花、萼上,各部位结构若隐若现,黑的是杆、白的是雪、灰的是花。


画面以自右向左,由近及远绘制三组梅花,分别是进出两处梅干,相互遮挡、倾轧;中间处三桩梅根伸出纸面;有画面上方伸向左下伸出几组梅枝附着梅花,并附题跋。


块面清晰,点、线、面对比明显,自右为起势,将梅花动势画出卷外,不远处进行折回、承接自然,给予人画外有画的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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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色对比强烈,是文人士大夫的品格与残酷现实的强烈碰撞!那是一种抗争、那是一种述说。


李方膺通过大笔羊毫的饱满笔触,酣畅淋漓的水墨,在遒劲的笔触下,任由笔毫、水、墨、纸相互渗透、相互融合,利用宣纸的纸性,对水墨的稀释,使得墨色的浓度、纯度、明度自然交替变化,完成老杆、新枝的自然结构处理。


画中老杆,利用“金错刀”式的笔法,既见笔痕,又见墨法的变化,酣畅淋漓、一气呵成。


点厾的墨色沉重,墨色的明度依次变化,与变化的线条形成明暗对比,点厾位置、时机恰到好处,过早,点与线之间,混为一体,失去了意义,过晚,墨点则浮在纸面,显得与画面格格不入!


真正的做到了:“生憎施粉与施朱,高挂青天明月珠,春到江南称第一,雕冰镂雪墨痕无” ……“李生淡墨如金惜,笑杀丹青手段低”……“轻烟淡墨玉精神,洗净繁华不染尘,文章五色贵清真……”用散淡古厚之道寻求画之最高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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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绘画的世界中,如何将有限的画布空间展现出无限生机与魅力,是每一位画家需要深思的问题。
而李方膺在这方面有着独特的见解和技巧。他在布局章法上总能以简驭繁,用少量的元素表现出丰富的画面。
他深知舍取之道,因此他笔下的梅花总是经过精心剪裁,独具特色。无论是长卷、册页还是扇面,他都能以两三枝梅花为主题,展现出别样的美感。这也是李方膺墨梅图的主要特征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