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泛徽”现象对徽州是利还是弊?

徽梦绩溪 8月19日

以下文章来源于徽州新声 ,作者新安江渔夫

人文美景   徽梦绩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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授权自 徽州新声(hzwhxch
徽梦绩溪特此致谢


  正文  ▾

今朝耳满新安事,尽是无言对碧空
关于“泛徽”现象的分析以及“反泛徽”的可行性建议
文/新安江渔夫


在谈起“泛徽”这个问题时,作为一个徽州人,我是极度伤心的。

徽文化作为中国三大地域文化之一,现在已被很多人遗忘了,很多人包括不少徽府六县的小年轻都已然不知晓徽州在哪里了。

用黄山代替徽州,看似等到了一张名片,其实失去了一张脸面。

“泛徽”,顾名思义就是徽文化的无限泛化。

那么接下来有人会问这种泛化难道不是可以加强徽文化的影响力吗?不是可以让更多的人了解到“徽州”这个大名吗?

但我想说的是,这种泛化真的是让徽州文化得到了实质性的发扬光大呢,还是其他地方打着“徽文化”的幌子为自身谋取利益而不顾正视历史的态度?

下面,我就泛徽问题,从饮食、建筑、文学三个角度来和各位谈谈。


饮食

饮食上,参照2006年安徽省正式颁布的徽菜标准体系对徽菜的定义:

“徽菜即安徽菜,是以皖南为代表的皖南菜,皖江菜,合肥菜,淮南菜,皖北菜的总称。它是以安徽特产为原料,在采用民间传统烹调技法的基础上,吸收其他菜系技艺之长而烹制的以咸鲜味为主的地方菜肴。徽菜具有丰厚的文化底蕴,是全国著名的八大菜系之一。其主要风味特点为咸鲜为主,突出本味,讲究火功,注重食补。在烹调方法上以烧,炖,焖,蒸,熏等技艺为主。主要菜式有宴席大菜,有八碟十大碗,九碗六,八碗十二盘,六大盆,大众和菜等。主要名宴有八公山豆腐宴,包公宴,洪武宴等。”
而这套标准的前言是:

“为了弘扬安徽饮食文化,促进我省烹饪行业科学化,规范化,标准化进程,我们组织编制了安徽省地方标准徽菜标准体系表。”
显而易见,按照该定义,徽菜不再是徽州菜的专属,而变成了覆盖安徽全省的菜系的简称,既然皖省以省界这种经济框架去定义一种帝国时代行政产物延续下的文化分支。
那么试问今天划在江西省的婺源特色菜是属于徽菜系还是赣菜系呢?
皖省是不是认为划到江西去的婺源已经不再具有“徽”的内涵?
婺源的学子在外,心心念念的就是子糕糊菜粉蒸菜,而不是三杯鸡和瓦罐汤这样的赣菜,要是昔日的老乡听闻皖省此举,那会是一副怎样哭笑不得的表情。
而就省内而言,单单用一个“徽”字来涵盖黄山以北的宣州,江淮,皖北这些地方的菜品,就真的能提高了徽文化在这些地区的影响力了吗?
是不是也忽视了这些菜品的地域特色,是不是不利于这些非徽州系的菜品彰显其文化独特性,是不是不利于这些非徽州系菜品更好地对外进行文化输出,来提高其自身的地域知名度呢?
图片▲婺源糊豆腐


图片▲婺源粉蒸猪蹄


图片▲婺源子糕,主要原料是糯米、鸡蛋或鸭蛋、五花腊肉等


建筑

建筑上,皖省也在不断泛化“徽”的概念,在合肥的三河古镇,就存在将带有赣式风格的淮派建筑用涂料和腻子把外墙刷白的现象,取之名为徽派古建筑群,实则与徽派毫无关系。
下面让我们来看看三河古镇的图片,用事实说话,看看在建筑层面,皖省是如何泛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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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合肥三河古镇的一座建筑。
我们来看上图的右下角,明显是赣派建筑的青砖结构,但马头墙已被白色物质重新粉刷了。
右下角之所以不刷白或许是因为省懒或怕与正面的墙不搭调,正面的墙刷白就不好看了,毕竟赣徽建筑构造略有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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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三河古镇老街图片,图中建筑物都被刷上了一层白漆。甚至右面建筑涂料剥落,可以很明显的看出里面的青砖印,外墙刷的太薄了。
下面看看江淮地区尤其是淮西部分(除了今天长市外,安徽省长江以北的江淮官话区)的正宗本土建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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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样是取景于三河古镇,但这张图就能很明显的看出是淮西建筑带有浓浓的赣风。
毕竟今天的淮西地区在明代是江西瓦屑坝移民的迁入地之一,这些移民大多来自当时的饶州府和九江府,虽然饮食文化由地理环境决定,今天的江淮菜和赣菜的口味差别很大,但建筑风格作为社会群体的一种精神寄托,不以地理环境和区位为转移,江西的移民们终将把赣派建筑的风格在淮西大地的建筑营造中发挥得淋漓尽致。
而真正的徽派建筑是什么样的呢?
首先让我们来了解一下徽派建筑的结构和建筑特色。
古代最常见的木结构可分为抬梁式和穿斗式结构。徽派民居混合运用了杆栏巢居的穿斗式和北方四合院的抬梁式结构,各取所长并将两者结合,这种混合木结构既满足了住宅使用空间功能划分,又发挥了两种木结构的材料力学性能。
关于徽派建筑的特征则流传有一句俗语,“白墙灰瓦马头墙,天井厢房夹正堂。”而后一句中的天井,厢房,正堂就是平面最重要的三个要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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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学

在介绍完了饮食和建筑层面的泛徽事实,无独有偶,文学上也存在泛徽的现象,最著名的例子当属斯雄所著的《徽州八记》。
而这部《徽州八记》系列分别是《琅琊山记》《凌家滩记》《石牌记》《大通记》《小岗村记》《淠史杭治水记》《科学岛记》《花戏楼记》。
《徽州八记》引起的书名之争最热烈时,斯雄先生曾通过公开文章说过:“本来可叫《安徽八记》,虽然准确,总觉得缺少点什么东西。最终确定叫《徽州八记》,主要是考虑:在一般人特别是外省人心目中,徽州就是安徽的代名词,并不是狭隘地局限于古徽州的那一片地域;‘徽州’二字,本身就有足够的名气和文气。”
从正面说,该书对宣传安徽起到了很好作用;
从负面效果说,有《徽州八记》书名却无一篇讲述徽州,对读者带来严重误导,对热爱徽州与徽州文化的人有情感伤害。
在国内外享有盛誉的徽州,名气很大,热爱徽州与徽州文化的朋友非常多,也因为在行政概念上失去很久,年轻一代对徽州概念又已经比较模糊。
因此,任由《徽州八记》无徽州的错误存在,不加纠错,类似情况如果愈演愈烈,徽州的地域概念与文化概念被不断解构、打散、逐渐破坏,说不定哪天,外界真的不知徽州在何处、年轻人真的以为安徽就是徽州。
徽州及其承载的徽州文化是中华传统文化的瑰宝,是地域文化中的瑰宝,徽州名称被这样滥用、错用,热爱中华传统文化的人会深感忧虑。①

宣传

此外,在对外的品牌宣传上,也存在着“泛徽”现象:
诸如芜湖的“天下徽商,皆出鸠鹚”,合肥的“徽州小学”,皖北地级市联合组成的“徽商银行”等等。
其实,关于泛徽现象的历史,可以追更溯源到2005年之后的合肥市。
不可否认,在此期间省府通过有效投入、项目拉动,通过引进龙头企业、吸引央企等龙头企业,再通过“龙头企业——产业链——产业集群——产业基地”的发展模式,快速建立了六大千亿产业基地。
而在合肥开展的“大拆违”“大建设”运动,滨湖新区得到了开发,有效扩大了合肥的发展空间。
但值得一提的是,为了弥补合肥“看似短缺”的文化底蕴,其主政者提出了“加强徽文化在合肥的影响力”,比如源泉徽文化博物馆于2007年入驻合肥市蜀山区,安徽省博物馆也用大面积对徽文化进行集中展示。
而且罍街等文化创意街区的修建,也采用传统的徽派建筑风格。②
这些所作所为,的确提高了“徽州”“徽文化”这两个词在合肥乃至整个皖省的知名度。
但过度地宣传一种非本土的小众文化,是不是对合肥的原生态文化造成了冲击?是不是一种忽视了合肥乃至安徽省内其他非徽州地区的文化价值?这样的做法,是否有利于在省会工作的皖省别市人民记住乡愁?是不是违背了广大人民群众的真实情感?
我想,这并不是安徽省内各地人民所希望看到的。
此外,为了“提升徽文化的影响力”,而不惜篡改徽菜的定义,这到底是为了实实在在地发扬“徽”的文化内涵,还是借“徽”的名声来给自身谋取利益呢?“安徽”这两个字真的丢人到需要用“徽州”来取代的地步了吗?
扪心自问一下,这些做法,对于老徽州六县的人民来说,真的带来了好处吗?亦或是雪上加霜呢?
而如今的五龙山脉,不仅仅是安徽省休宁县和江西省婺源县的边界,也是“徽风皖韵”和“赣风徽韵”的分水岭。我想,分隔在皖赣两省的徽州人民,对比起徽州本身被分裂的事实来说,会因把分裂用于其他地方或其他人的某些利益上而倍感心痛。
常言道,“文化既是民族的,也是世界的”,同一民族下的民系也应该适用于这句话。
民系是因时代和地理环境的影响与变迁,而在同一民族内部分化形成的亚文化群体。安徽各民系都有自己的文化个性和特征,而不同民系间的文化也有共性和普遍规律,各民系文化都是世界文化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我们既要认同本民系文化,同时也要尊重其他民系的文化。
不同的民系之间,应该相互尊重,在发展本民系文化的同时,共同维护和促进文化的多样性。
徽文化之所以能成为地域显学,不是因为其有多么强势,而是因为其本身是具有高度包容性。
顺着新安江水系拓展的吴文化和顺着鄱阳湖水系扩张的赣文化在新安山水之间交融,本土的山越与外来的闽越和北方移民在这里相遇,这才构成了徽州这个独特的文化单位,而每个县自身也是徽州下的一个亚文化区。
我想,安徽省又何尝不能包容一点呢?在合肥充分展现其文化多样性,总比为了纯粹地“提升徽文化的影响力”要好许多吧。
泛徽的实质,究其原因,还是某些人的文化自卑心理在作怪,确切地说,是其自身对所处地域的文化环境或者文化生态产生了错误的认知而造成自卑。
文化本身受人与自然的共同塑造,何况在同一个政治实体的经济框架内,每一种文化必然具有平等地位,其底蕴由其所贡献的历史价值所展现,而不是以人的意志为转移。
所以,还是希望人们能保持正视历史与文化的态度,不要在这个以经济建设为中心的时代,为了追求财富而失去了平常心,尽管在金钱面前没人可以免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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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又能做些什么呢


那么,面对泛徽的事实,我们又能做些什么呢?
首先,在目前复名复建希望十分渺茫的情形下,构建一个如同客家文化圈(横跨数省)、闽南文化圈(主要横跨闽台粤三省)那样具有凝聚力的徽州文化圈,似乎更值得去尝试一番。
希望各位朋友不要在为复名或者“泛徽”这样的事情上纠结不休,而应该在徽州人共同的文化上做文章,让徽州文化成为凝聚天下徽州人的纽带。
同时,我们不能走上极端的原教旨主义,比如纠结而今黄山市内的哪些地方不是原徽州府的土地,它们是不是徽文化的覆盖区;
或者对除徽州六县以外的周边地区产生排斥心理,天真地认为周边强势的赣文化和吴文化会侵蚀徽文化的本体。
前文已经说过,徽州是具有包容性的,包容与多样化构成其独特性与主体性。
当我们把自己的故乡和其他地方进行理性对比时,可以感受到徽州这片土地并没有那么伟大神奇。
也许大部分人对徽州的热爱可能真的不是爱这个地方,而是爱自己,从一个地方来获得自我认同甚至优越感,说白了就是从外化的东西来表现自己的价值感,这是中国人乃至全世界人的通病,可以理解为人之常情,是一种最基本的、朴素的情感,其本身无可厚非。
但我们千万不能戴上“用地域的眼光去固化个人”的有色眼镜,徽州人也不需要去参与各大网络平台上的周边地域之争(诸如某些方言圈的“淮侉之争”“吴淮之争”“宣语独立”“楚语独立”“楚赣之争”“宣淮之争”等等),相反,我们应当先考虑自己的谋生之道,再来思考如何回报自己的第一故乡。
与其敲着键盘空喊“绩溪、婺源回归”,不如自己多去那片土地走走,感受一下徽州各地的个性与共性。只要有一双善于发现美的眼睛,那么一定会刷新对徽州和徽文化的认知。
讲到这里,我要提一下,徽州是中国的徽州,而不仅限于目前行政区划上隶属于安徽省的徽州人。
徽州有一部分不属于安徽省(如婺源),在皖省内也有不属于黄山市的(如绩溪),而广义的徽州文化区范围更广,它还包括浙江的淳安、建德等地。
所以我们既要反对大皖省主义、大黄山市主义(不尊重目前隶属于外省的徽州组成部分的做法),也要反对省籍、市籍隔离主义(割裂徽州历史文化的做法)。
关于大皖省主义和大黄山市主义,主要表现在宣扬要求婺源“回归”安徽,或者绩溪“回归”黄山市的言论。
从措辞上来说,徽州各个组成部分是平等的,可以说成“团聚”,但决不能发表“回归、回到怀抱”这样的言论,因为有明显的不平等嫌疑。诚然,六县团聚是复徽的理念之一,但是徽州的团聚并非是一个部分(比如黄山市)吞并另外的部分(婺源、绩溪),而应该是六县(或者泛徽地区)人民,基于共同的经济文化纽带,在合法正义的程序下,组成一个全新的徽州的过程。
省籍、市籍隔离主义主要表现为目前行政上隶属于江西的婺源以及隶属于安徽省宣城市的绩溪这两县人民只认可自己是江西人或宣城人,而不认可自己是徽州人。
显而易见,两县人民无论如何不属于安徽省黄山市,但两县人民仍然是徽州人。
同样可以类比客家和闽南文化圈的例子。比如,汕头人既是行政上的广东人,也是文化上的闽南人,两者并不矛盾。一些人非黑即白的思维形成了惯性,认为两者必须要选一个,这是很不理智的。
同理,婺源人既是行政区划上的江西人,也是文化上的徽州人。我们应当通过文化来扩大徽州的影响力,而不应拘泥于老六县。
只有徽文化深入人心了,周边的徽语区县市才能自然而然地向徽州靠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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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我们可以运用经济的力量来打造徽州自己的品牌。
对于现在的年轻人来说,最容易让他们记住的城市标签就是美食。徽菜于近几年在北京的大规摸推广,对于安徽、黄山的宣传确有好处:不少人在吃徽菜的时候会聊安徽、黄山等,在上海的情况也是如此。
虽然徽菜还不是很多,但至少黄山菜饭和黄山汤圆这两个品牌已经走出去了,这是我们徽州人靠自己的努力争取、打拼来的,这才是对黄山最好的宣传。
然而,在杭州却是另一番景象。生活在杭州的徽州人很多,但徽菜馆的数量与此并不相匹配,甚至连小吃店也寥若星辰。
如果徽菜或者徽州的小吃能在杭州大规摸地铺开,那么势必会对这个城市的人造成极大的影响,其效果将是不言而喻的。
据不完全统计,包括绩溪、婺源在内的徽州人,至少有20万生活在杭州,如果予以适当引导,徽文化的宣传将会百尺竿头--更进一步。
首先,我们要正确认识到徽州内部的饮食特色和饮食差异。
有些“黄山人”天真地以为婺源人吃的是和他们一样的“徽菜”,当他们看到婺源人吃米粉、余干辣椒炒肉和红果树(江西连锁餐饮品牌)时,就以为婺源被赣化了,顿时内心百感交集,其实并不是这样。
徽州饮食的差别就好比徽州方言的多样性,不是一成不变的。徽州菜本身就有两个核心,一个是以绩溪为首的新安江水系,另一个是以婺源为首的鄱阳湖水系,前者占四县,后者只占两县。
所以今天的徽州菜大都是被臭鳜鱼和毛豆腐这种“轻度腐败,严重好色”的新安江水系徽菜所占据,它们浓油赤酱,口味偏咸但不嗜辣,和宣州、严州的本地菜存在着一定程度的相似性。
而像婺源的汽糕、子糕、粉蒸菜、糊菜、奘菜和祁门的中和汤,这些在当地很受外地游客欢迎的徽菜对于其他四县的徽州人来说可能很陌生,其他四县的石头粿、浇头面、水馅包、米粉糊、刀板香等对于婺源和祁门也是非常陌生的。
那么,我们何尝不能整合徽州乃至徽语区内部的饮食资源,挖掘受当地人和游客欢迎的特色菜呢?
尤其是像婺源粉蒸菜和糊菜这种低成本的徽州特色菜,不但利于推广,在获得利益的同时还能凝聚乡情,把徽州的招牌打出去。
为了和泛化的“新徽菜”划清界限,何不整合自己的“新安菜系”?在挖掘徽语区特色菜的同时,也可以适当地吸收或者改良德兴、浮梁、旌德等赣东北徽语地区和宣州徽语地区带有赣地风味以及宣州风味的本地菜肴,并借鉴当今知名餐饮品牌的技术,让“新安菜”的内涵更加多样化。
以此来迎合更多人的口味,也能促进徽语区的认同,加强徽文化对外输出的影响力。这样一来,外地人对徽州的印象就不应只是到了黄山旅游之后才有“柳暗花明又一村”的感觉,而是不出远门就能通过既好吃又实惠的“新安菜”来感受徽州味道。
图片▲歙县人的早餐日常:浇头面配石头粿


图片▲祁门人的早餐日常:中和汤


图片▲绩溪人的早餐日常:水馅包


图片▲婺源人的早餐日常:汽糕
在这里,我援引一位朋友的话,谈谈对振兴徽州餐饮的看法:“我个人认为像黄焖鸡那种一个炖锅一碗饭的模式很适合我们本地(指今黄山市的新安江水系一带)的菜,因为许多都是炖,而且这类菜可以带动家乡食材出口。
我觉得像炖菜就能在吃法上做文章,主打炖锅,它的锅就适合我们这边大多数菜的做法,然后就是容器上的那个锅一定要有特色,可以考虑是瓷器或者颜色黑白的陶器那种,本地的笋衣烧肉,干羊角烧肉等等都值得挖一挖,也是大众口味的菜,一个菜一个饭也差不多了,而且炖的菜,人工上方便,不需要大厨,也可以集中烧好然后给客人添。
而且有一个东西我认为是可以作为小吃店的特色的,就是本地蒸的那种香肠,常年蒸着,然后有人点就当场切片装碟,这个蒸起来非常香,可以算是对标那些卤品的。
另外就是,腌臭鳜鱼的办法可以考虑用在廉价鱼上,看看口味是不是不会差太多,比如罗非鱼那种也是无刺的,如果也能有差不多的口感,那就真可以推广了。至于婺源和绩溪这两个徽菜核心,还有待考察。”
最后,我想谈谈关于徽州的“文艺复兴”。“文艺复兴”是一个舶来语,它的英文原词是Renaissance。著名欧洲研究学者陈乐民先生和周弘先生就此曾有以下经典论述:

“‘Renaissance’,本意是‘再生’,中国人译为‘文兴’。‘文艺复兴’最伟大之处,在于它既是古典的,更是创新的。它是古典的,因为它使罗马帝国衰亡以前的古希腊、罗马鼎盛时期的光辉璀璨的文明重新获得了生命。这些古典文化是那样富有理性精神,那样厚重有力。然而,如果是简单的‘复兴’,那就不是‘再生’了。‘文艺复兴’之所以具有开辟新时代的意义,就是因为它体现了一种富于创造力的‘时代精神’。它具有一种把中古时期远远甩在后面的前进冲击力。”(陈乐民、周弘《欧洲文明的进程》)

呼吁一场伟大的徽州文艺复兴,乃是我们复兴徽州最好的方式。
欧洲的文艺复兴,表面上看是重新钻研发掘希腊罗马经典中的瑰宝,其实并不是简单地回到故纸堆,更多地仍然是“与古为新”、推陈出新,从古典的瑰宝中吸收时代新发展所需要的新营养。
徽州要迎来他的Renaissance,窃以为还是要牢牢扣住传统徽州蕴藏的伟大智慧和可贵精神,按照“与古为新”的法则,回到历史,但又不囿于历史,终究超越历史。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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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记


地名的徽州、行政区划上的徽州,都不是徽州存在与否的决定性因素。
只要有那么一群心怀徽州命运、矢志徽州正名和徽州复兴的“徽骆驼”在默默地奔走和奉献,他们为之奋斗的事业就代表了徽州。
只要每个徽州人都把他的意念和心血拿出来,徽州就是永远存在的。这个徽州,尽管在现实世界是如此清晰却又朦胧,如此亲近却又遥远,但它永远存在,存在于挂念徽州、关切徽州、热爱徽州的每个人心里。
在徽州人的心中始终有一片山,这些山是我们面对挑战的自信和依靠,也是我们永远的退路。
不论天灾人祸还是台风战争,只要回到山中那半亩方塘半亩田,生活就还是桃花源。我们不会因为土地的贫瘠、经济的劣势,亦不会因自己的功成名就而弃离家乡。
我们只感谢祖先留下的这份文化,即使徽文化在中华民族五千年文化中不过一叶扁舟,但对于每一个徽州人来说,它仍然璀璨。
历史上,江东、徽州、徽商曾盛极一时,我们从未以昔时“行人耳满新安事,尽是无愁父老歌”而自满,更未因今日“游人欲问陈年事,无语牌坊对碧空”而自卑。
感谢这份文化给了我们足够的自信力。我们既无歧视过他人,也从未轻视过自己。过去的事情已经过去,愿徽州在新的世纪里能放下历史的包袱,以新的方式崛起。也愿所有的徽州人都能实现自己的人生理想和价值,而不是沉湎于过去的辉煌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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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考资料


①新安眼,请斯雄社长给《徽州八记》改名,这事绕不过去!2020.5.19

②经济观,北安,底子薄发展慢的合肥,是如何晋级为最有潜力城市的?2020.3.20

③东海西海,吴子桐,我们为什么要纪念徽州?我们将怎样纪念徽州?2016.4.15